鯨落

作曲:陳卓賢
作詞:陳卓賢
編曲:王雙駿
監製:王雙駿
主唱:陳卓賢

鯨落是生物學上的名詞,指鯨魚死後慢慢沉降至海底的過程。這個過程可以長達數月至數年,鯨屍會成為海洋中各種生物的食物,養活千萬個生命。

歌詞起始描述一條鯨魚已走到生命的盡頭,擱淺於海灘,四方寂靜無䡰,只有繁星相伴。任由潮水拍打,「哪管水花四濺」,鯨魚一動不動,奄奄一息,等待著生命的倒數。可是鯨魚對世界沒有半點眷戀,反之,他已預備好以「水作棺殮」,他知道自己的肉體即將敗壞、腐爛,「化身甜點」,成為其他海洋生物的食物。然而,鯨魚並未有絲毫感概,樂於接受命運的安排,「擁有沒有,不必追究」,一心化作養份滋潤其他生命。不禁令人好奇,鯨魚經歷過什麽故事?

潮汐漲退,不知過了多少時間,鯨魚的身軀被沖回大海,慢慢沉降到冰冷的海洋深處。由於鯨魚已失去活動能力,其他海洋生物開始肆無忌憚地啄食他的身體。鯨魚一早已準備好為海洋生物貢獻自己的身體,這種犧牲精神一早已蓋過肉體的痛楚,「海魚即管吃喝,遺愛後葬於海溝這軀殻」。

彌留之際,鯨魚幻想自己在天空飛翔。曾幾何時,鯨魚反覆嘗試跳出海面,儘管鯨魚在水中泳姿與飛行相似,「翻背幾次」,「也都如此」,「拍翼卻沒到天空」。為什麼鯨魚這麼努力掙脫海洋的束縛?歌詞中提到「沉沒在大海怎配有權被愛,命運若一早記載緣份不再」,雖然沒有進一步說明,但可以想像得到,鯨魚所追求的愛並不在大海中,他愛上的是能夠自由自在地在天空翱翔的那個她。曾經,他是愛得這麽歇斯底里,不惜一切要擺脫海水的捆綁,希望與她一起飛向天際。

很可惜,奇蹟並沒有發生,鯨魚與飛鳥本是屬於兩個世界,一條命運的海平線把他們分隔,鯨魚最終無法與心愛的她在一起。帶着這份遺憾,在大海中獨自消耗生命。

世上所有生物都要迎接死亡的來臨,鯨魚也不例外。可幸的是,鯨魚在生命終結前的一刻悟出愛的真理,「擁有沒有,不必追究,回報是見著那些笑口」。老生常談,只要她快樂我便快樂,只要她得到幸福我便幸福。愛是犧牲,愛是成全。這時候,鯨魚在水中呼出最後一口氣,「魂魄附泡沫上水面,乘蒸氣盡化煙」。昔日的海中王者,今天成為魚兒的午餐,受盡凌辱,不過鯨魚並沒因此覺得難過,反而放下自尊,「專心給予」和付出,「落下淚捨身替你成大志,若是為你我可以」,最後,「閉目」,「沉下去」,沉到漆黑的海水之中,慢慢消失。

鯨魚戀上飛鳥,注定難有結果,歌詞通過鯨魚反思自己從強求、放開、頓悟的過程,闡述愛的真諦並非得到、佔有,而是成全、犧牲。鯨落是「落紅不是無情物,化作春泥更護花」的海洋變奏。我們的人生也有終結時,只要把愛傳承,一個生命的終結也可以是千萬個生命的成長過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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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05-2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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